她被鞭打得狼狽不堪，幾乎是匍匐在地，一點尊嚴一點臉面也無。

她咳嗽著吐出一口血，眼中飽含淚水，嘴角半彎不彎，好像真的精神出了點問題一般。

“外公......大舅舅......對不起！”

“對不起對不起，小月給你們磕頭了！！”

君棠月匍匐忍痛地半跪起身，滿身狼狽，與一開始的趾高氣揚完全就是換了一個人。

而她也確實是百口莫辯。

現在，她還能保全一條命已經算得上是夏家法外開恩了。

“鞭夠了，便帶下去。”

“我不想再看到這個說謊精！”

外公夏國譽的嗓音沙啞，滿含疲倦，對於小棠音的尋找確實是他的一個刻骨銘心的心結，孩子們為他這一心結做出的努力他也不是看不到。

或許，他也該承認，自己應該去相信那個君家傳遞出來的消息。

或許，小棠月真的死了，甚至屍骨無存，他想給她立個衣冠塚都難。

更是舍不得。

那還是一個才三歲小孩子的東西啊，過了十七年才去埋葬......

夏國譽剛做完手術，醒來的時間本就不長，剛恢復的身體更是無法承受這樣大的哀傷襲來。

他低聲又咳嗽了一下，這次目光再次落在一旁一直都出於冷靜鎮定心態之中的秦音身上，小姑娘清冷聰慧的氣質出眾，特別是那好像好像秦泱的眉眼，更細致地描繪出一個他心目中小棠音長大後模樣的具像化。

可他又很清楚，這是孩子們為了安撫自己而安排的“小棠音”而已。

他確實老了，眼睛也差點真的失明了。

但孩子們背地裡會為自己去做的事情，他還是看得見。

太可惜了，不能親眼見見我們小棠音長大後的樣子。

秦音，秦音......不知是不是巧合，你的名字裡也有一個“音”字。

是執念嗎？

在聽到你叫我“夏老司令”時，他的心都像是被呼喚得軟下來幾分。

可，那句“外公”呢。

即便是孩子們安排的，他在自己生死未蔔，不知還能不能醒來的前提下，提個小小要求也不過分吧？

夏老司令突然咳嗽，將眾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
他這樣德高望重，一生戎馬的英雄人物。

說句不過謙的話，那是必然要上歷史書的角色，更是會有大篇幅歌頌記錄的歷史人物......

他垂垂老矣，連華國高層都得特派人下來關懷。

可，人怎麼會不老呢。

人怎麼會一輩子健健康康，轟轟烈烈的呢。

其實這樣的開國元勛身份之下，老司令的心又怎麼會不是軟的呢。

“秦音小朋友......你能叫我一聲外公嗎？”

就當，完成我的一個小小遺願。

他也就只能以此來......圓滿自己的一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