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時濂側頭輕聲問:“丫頭,走嗎?”

   夏以沫輕輕點了點頭。

   夏以沫來到外公和媽媽的墓前,掏出紙巾,把外公和媽媽的照片輕輕擦拭干淨。

   喃喃低語:“外公,媽媽,對不起,我和韓天宇不能結婚了。”

   夏以沫的手細細描畫著媽媽美麗的容顏,眼淚潸然而下:“媽媽,我按照您說的,凡事忍讓,可是如今,我已經走投無路了,我才二十二歲,離你們期許的二十五歲還有很遠,以我現在的能力也無法接手公司。”

   夏以沫捂住嘴,不讓自己哭出聲來,瘦削的肩微微聳動,她跪坐在墓碑前,哭成小小的一團。

   她知道爸爸不喜歡她,繼母和妹妹討厭她,在那個已經不屬於自己的家裡艱難長大,她總是告訴自己:一切都會好的,等到她和韓天宇結了婚,她就可以離開這個家了。

   而今,一切都不復存在了!

   夏以沫從墓園裡走出來時,太陽已經快下山了。

   而戰時濂的車靜靜等在門口,夏以沫一愣。

  

   戰時濂下車,為她拉開車門,夏以沫低低說一聲:“謝謝!”

   戰時濂上了車,轉頭看夏以沫,她的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,人也很疲倦憔悴。

   “給你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。”

   夏以沫搖了搖頭,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,該面對的,還是要去面對。

   “戰先生,今天謝謝你幫我。”夏以沫聲音沙啞,鼻音很重。

   戰時濂發動車子,問:“你想去哪?”

   “能麻煩你送我回家嗎?”夏以沫輕聲說。

   戰時濂問了地址,便不再說話。

   夏以沫靠在窗邊,閉上眼睛,也不再說話。

   林家的別墅外,戰時濂停好車,看一眼副駕駛位置上已經睡著的夏以沫,沒有出聲。

   白色的禮服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子,挽起的頭發早已戰亂,幾縷卷曲的發絲垂下來,尖尖的小臉,格外蒼白。

  

   這些年,她過得似乎並不好。

   戰時濂伸手把她的發絲別到耳後,無比憐惜。

   夏以沫長長的睫毛輕顫,立刻驚醒。

   看到戰時濂的瞬間,有片刻的失神。

   “醒了?”戰時濂溫柔地問。

   夏以沫眨了眨眼睛,記憶如潮般湧上來,她深吸一口氣,以平復自己血液中漫無邊際的疼痛。

   看著面前林家的別墅,只覺得冰冷徹骨。

   “需不需要我陪你進去?”戰時濂看著發呆的夏以沫,輕聲問。

   夏以沫緩緩搖頭。

   目視前方,聲音平靜卻也沒有一絲溫度。

   “戰先生,我們做一筆交易好嗎?”

   戰時濂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。

   “我想跟你結婚,然後搬去你的住處,二十五歲的時候,我繼承的遺產將分一半給你,然後我們和平離婚。”

   “我會擬一份協議,寫明我們的權利與義務,如果你不放心,我們可以去公正!”

   夏以沫瞥見扶手下面有紙筆,抓過來寫上一串數字,遞給戰時濂。

   “這是我的電話,我給你三天的時候考慮,過時不候。”

   說完推開車門下車,徑直向大門走去。

   戰時濂怔愣看著手中的便簽紙,她居然如此的果決、利落,甚至是——霸氣!

   戰時濂看著那個單薄而倔強的背影勾起唇角,“以沫,我回來了。”